第九章 大暑

○（伊诺）

我们都知道，小暑之后是大暑，这时三伏天悄然进入鼎盛。

(资料图片)

大暑可以说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没有降温手段的话，几乎是死路一条。

自古人们就发明了许多逃避炎热的法宝，比如说穴居、扇子，玉枕、穿堂风之类的。

可不论如何，效率还是太低了，根本比不上魔法降温。

不过，奇怪的是，其实魔法降温很少有人用。

为什么魔法降温难以普及呢？

主要是因为魔法的天赋不一样，受先天条件影响极大。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学不会降温魔法。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持续使用降温魔法所需要的魔力实在是太庞大了，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如果只是一会儿，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但时间累积的长了，就会像滚雪球一样变得难以置信。

甚至即使是魔女，也很难过长时间使用降温魔法。

那么，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好热…………】

我摇着扇子，盯着窗外。

浑身粘糊糊的，比被史莱姆咬住还难受。

潮湿的空气，加上离谱的高温，天然桑拿大功告成。

正因为降温魔法很消耗魔力，所以就连我也没办法一边用魔法操纵扫帚一边给自己降温。

短时间还行，但我的旅途动辄一两天，降温魔法实在消受不起。

这也就导致我不得不在这个国家滞留一段时间。

上次到这里时是小暑，如今已过半个月，来到大暑。

扫帚说【我不当人了】，然后就变回普通的扫帚。

也是，毕竟以扫帚原来的样子，也不会感觉到热也不会出汗吧。

真是羡慕。

话又说回来，各位有没有注意过一个问题。

一个花钱如流水的旅人，怎么有经济基础支撑她在旅店躺平半个月？

换言之，我没钱了。

【唉~~~~~~~】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真烦恼呢。

难道，我又要去做生意了吗？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呢？

啊。

难道我的良心觉醒了！

【主人，你只不过是怕热嫌麻烦吧。】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吓了我一跳。

【别突然吓我呀。】

我嗔怪着扫帚。

但是怕热吗？也许真是如此呢。

感谢扫帚，让我认清了自己。

果然，我在骨子里还是个坏女人呢，差不多就是屑。

那么，就出发吧。

我抓起扫帚，走出旅店，去拥抱酷暑，拥抱夏天最后的节气。

………………

一般只要占卜的技术高超，积攒时间逐渐打响名气，生意就会一帆风顺。

我恰好技术高超，又较长时间在这个国家滞留。

所以很多与我相熟的人见我占卜，都表示支持。这样就不怕没有名气。

财源滚滚，真是极乐…………

就在我看着越来越鼓的钱包沾沾自喜时，有个人在我店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那是个显眼的寸头。

嗯？

那不是…………

【魔女大人，请听听我的请求。】

那个寸头向我低下头，说出这句话。

总感觉在哪见过这个人。

【请问您有什么事呢？】

我摆出官方的笑容，耐心询问到。

他扭捏的合拢双手，略带羞涩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吓了一跳。

【哦…………为什么这么像…………但发色…………】

【嗯？您说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

他连忙摆手，然后说，

【我希望您帮我实现恋情！】

说完这句话，他就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等等。

我想起来了。

他不就是那天骚扰我家扫帚的不良，还是个国家通缉犯嘛！

【哼嗯………………】

我意味深长的干笑一声。

姑且先了解下情况吧。

【请问您是否已经有爱慕的对象？如果有，能细致的描述一下吗】

他点了点头，这么说。

【那个女孩有一头粉色樱花般的长发，表情冰冷却内心温柔，可爱至极，笨手笨脚，不善言辞，礼仪得体，身材曼妙，穿着一身魔女服却看不到胸针，应该喜欢cosplay，长相的话…………】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陷入沉思，接着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陷入沉思，这样过了许久之后，他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嗯………………嗯？阿勒？真的为什么这么像…………】

接着，疑惑变为震惊，震惊又变为恐惧。

【你为什么和那个女孩长得一摸一样？还有……你你你…………你不就是那个在甜点店门口凶神恶煞的魔女嘛！！！！！】

噫！别过来啊！————

说着他就抱头蜷缩在凳子上，仿佛我会吃了他似的。

谁都可以看出，他喜欢上了我的扫帚。

呵呵呵呵呵呵。

或许大家觉得我一定会大发雷霆，可是，毕竟面对的是宝贵的客户，客人即是上帝，所以我不能感情用事，赚钱要紧。

【请不要那么紧张，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吧？我怎么可能是那么凶神恶煞的站在甜点店门口恐吓勾搭青涩少女的不良的恶鬼呢？】

我露出圣洁的笑容，仿佛可以包容一切，再加上楚楚可怜的容貌与他所思慕之人的长相相似的加分，使他的疑虑逐渐打消。

【原来你不是那个人啊，太好了…………】

【真是，世界上总是有诸多巧合呢。】

【就是就是…………】

冷汗糊满了他的脸，看起来他真是吓得不轻。

【但你和她真的好像啊，是双胞胎姐妹吗？】

【虽然不知道您说的是谁，但我并没有姐妹。】

【这样啊。】

【所以呢，您现在是想要我帮忙为你们二人的恋情提供助力吗？】

【没错，魔女大人一定所向无敌！】

【哈哈哈…………】

你是个不良哦？凭什么把我的扫帚交给你？

【魔女大人，不瞒您说，直到半个月前，我都还是个不良。】

嚯哦？

【但我在与那位少女相遇的那一天突然清醒了，要得到那位少女的心，就不能再这样自甘堕落！】

【此话怎讲？】

【我主动去到警察局，申诉自己的罪孽，终于想办法将功补过，用十天劳动改造证明了自己的纯良。后来五天，我四处奔走，找到了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实话实说，我本来在学校就是优等生，能力也不差，成为不良单纯就是意外…………总之，后来我也学习了礼仪，改变了曾经的言行举止，这就成为了现在的我。】

【话说，你可真厉害呢，半个月就可以做到这么多。】

不会都是假的吧？

【魔女大人，请一定相信我！即使曾经是不良，我也想为了心爱的人改变自己！争取让自己配得上她！】

他深深低头，再次恳求我用占卜帮助他实现愿望。

再次观察，确实可以看出他的举止言行都变得得体了起来，衣着也更加整洁。这样看来，再称他为不良已不合适。

只不过可惜，你的恋情是永远无法实现的。

因为那是我的扫帚。

那是我的所有物。

我转过头去，看着静静站在墙角的扫帚，内心五味杂陈。

单单是扫帚都这么迷人了，那身为她主人的我不是更…………

嘿嘿嘿诶。

【魔女大人？您怎么啦？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

哎呀，不行不行，这样不行。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的扫帚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尚浅，关于人心更是一窍不通。

平时也不擅长拒绝别人，总是死脑筋。

那在这里制造她与追求着面对面的场景或许也是一种成长的机会。

还是答应这名青年——姑且先这么称呼——的要求比较好。

【没什么————话说我们来占卜吧。】

【太好了！我等不及了！】

终于，来到了令人心跳不已的占卜时间。

这也没什么困难的，只是将魔力注入让水晶球发光而已，剩下的占卜结果就是靠现编了。

水晶球散发出神秘的光辉，魔力在其间翻腾、凝聚、扩散、飞舞。

接着。

结果便出来了。

那位青年期待的看着水晶球，似乎那里面就有他要找的梦中情人。

【那么，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将极大左右占卜的结果，一定要认真回答。】

【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虽说是为扫帚了解人心提供契机，这个契机也是要谨慎挑选。

我主张人的主动学习，而不是他人的纸面灌输。

但学习材料的质量必须过硬，不然就没有意义。

不能让她吃到坏的东西。

【那我就问了————您假如能够实现恋情并与那位少女结为连理，接下来的人生又打算怎么度过呢？】

【接下来的人生，吗。】

【没错。】

青年低下头去，闭上眼。

炎热的世界仿佛一下沉入清凉的海底。

他不知是第几次抬起头看向我的双眼，说：

【我不会说那么漂亮的场面话，那种海誓山盟在现实面前毫无意义。所以——】

他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答案。

【希望将来能与她白头偕老——这就是我奋斗终身的目标。】

【不怕遭到背叛吗？】

【没关系，那也仅仅是我一个人的错，仅仅是我自讨苦吃，仅此而已。】

他说，相伴一生，就是最高尚的爱。

我转过头去，发现扫帚似乎轻微颤动了一下。

……………………

最后，我跟他说，【你将在今夜，于城郊与她再次相见。】

青年问，他是否可以成功，而我不置可否，只是告诉他有无限可能。

虽然有些不安，但他还是为能与心上人再次相见感到开心。

【不过说真的，为什么你们长得那么像？】

【我也不知道呢，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

接着他离开了，为了晚上的告白而努力准备。

我也打算收摊，也打算为晚上即将到来的青年的告白做一点准备。

●（扫帚）

那个不良是真的洗心革面了——在听主人和他对话时我就察觉了这一点。

虽然半个月前他对我做出了很失礼的行为，但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怒气全消了。

相反还有点敬佩，半个月可以获得如此的成长。

看看我…………几年了还是老样子…………

不过，

这也太奇怪了吧？

为什么突然就要被告白啦？

这，这这这这…………

说到底，告白到底是什么东西？恋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会懂这么高深的情感呢？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扫帚？】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扫帚小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的扫帚？喂！】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再不听我说话，我就惩罚你，把你尾端的柴草都拔光。】

【真的对不起。】

主人和蔼的笑着，以开玩笑的语气训斥着我。

可惜我仍旧面无表情，虽让刚刚看起来内心波澜壮阔，在主人眼中可能就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杵在原地不动发呆神游的样子吧。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主人会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安排我和他见面呢？

主人眯着眼睛，似乎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完全就是一副【哈？你自己去想】的表情。

可问题是，我头脑不好，根本不明白。

结果主人就只交代了我一句话，

【假装自己是偶然间去到那里的，可不要暴露哦？】

仅此一句。

……………………

话说，

刚才，那个青年说过一句话，好像是【相伴一生，就是最崇高的爱】。

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我的内心有什么东西颤动了一下。

那种颤动并不疼痛，也不愉悦，硬要形容，就是种自然而然的悸动，就是单纯对这句话有反应。

像呼吸一般自然，就仿佛是人原初的本能。

当然，我不是人，用“物品的本能”来形容可能更好。

我本能的对这句话产生了反应。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旁白）

由于下午的对流雨，即使到夜间云也仍未完全散尽。

今天又正好是月亮弯弯的日子，光线黯淡。

因此此时的空间被黑暗笼罩。

不过。

黑夜可阻挡不了盛夏的喧闹。

虫鸣鸟叫，风吹草伏，大草原上热闹非凡。

或许正是夜间人们熟睡带来的安宁，才衬托出自然的生机吧。

可很很多人从来没发现过，夜晚与寂静，竟是这么美的东西吧？

【唔嗯………………】

而正是在这样的黑夜中，有一位总是在挠头烦恼的青年。

他踱来踱去，原地转圈，似乎是正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

或许是他来早了，又或许是他要等的那个“她”故意戏弄，迟迟不现身吧。

他从无垠的草原中拾起他认为很美的一朵小花，打算将它作为礼物送给自己思慕的人。

天哪，天下竟然还有这么淳朴可爱的人！

弯弯的月牙逐渐爬高。

黑夜，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就在青年有些灰心丧气的时候，他眼前一亮，顿时察觉有人在靠近。

黑夜之中，能见度低，只有走近才能互相看清。

可青年怎需借助自己的双眼才能看清朝思暮想的少女？

一切都在记忆中，又投射到现实。

一切都飞在云端，又于现实中落地。

他看得见，迎面走来的人虽然在黑夜的笼罩下充满神秘，对于他来说却完全不构成障碍。

樱花般柔美温馨的长发，白皙透亮的肌肤，冷峻而不苟言笑的神情，优雅的言行，以及外在笨拙而内心纯善的人格…………

无一不牵动着他的神经。

他做好了准备。

终于，胡闹的云层累了，不再阻挡月的银光。

黑夜刺破的瞬间，少女真容显现。

果然，与青年想的别无二致。

她的美丽甚至还更上一层，超越了青年的想象。

可当两人面对面后，却无人先开口说话。

可能是难以承受黑夜下的沉默，青年下定决心，将在内心推演了无数遍的问候倾泻而出。

【你，你…………你好！真巧呢！！！】

结结巴巴的声音透露出青年的紧张与不安，以及期待。

粉发的少女虽面无表情，可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你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仿佛十分疑惑。

青年手忙脚乱，拼命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

【我是拜托某个占卜师……不对不对，是因为…………因为…………哦！对了！】

应该是有什么神秘的电波传导到大脑里了吧，他突然明白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他说，

【我是来这欣赏夜景的！】

少女的回应更是令青年惊喜。

【真巧，我也是呢。】

此时青年的心一定是漂在云端的吧。

虽然少女仍旧面无表情，可不再那么冷峻，反而是变得柔和。

接着。

他鼓起勇气，向前递出仔细挑选的小花，脸红的发烫。

那是朵粉白色的小花。

与她的发色相称。

【如果不嫌弃的话，请您一定收下！】

声音虽大，却很嘶哑，仿佛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一样。

他低下头，紧张的等待着少女的反应。

青年期待的事情发生了，粉发的少女接下他的花，爱惜的捧在手心里。

虽然青年可能没察觉到，少女竟露出了一丝丝——完全看不出的——微笑。

【谢谢你，我很喜欢。】

【！】

青年的心漏跳了一拍。

可他很快冷静了下来，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您难道不担心吗…………和我这样的人在城郊独处…………】

【像您这样的人？】

【嗯…………】

他欲言又止，可最终勇敢地看向少女的双眼。

【我曾对您做过那么恶劣的事，为什么还愿意和我这样的人说话呢？您难道不觉得我是个混混觉得我很恶心吗？】

少女愣了一愣，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语言。

此时的青年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等待着处刑，等待着断头台的刀降下。

可少女的话又一次出乎了青年的预料。

【为什么要看不起自己？为什么我又会觉得您恶心？】

【诶？】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双耳。

【过去的您是怎样我不管，至少现在，您已经不再是不良少年，而成为了一个奋斗而阳光的青年。这就够了，已经足够成为我尊敬您的理由。】

难道不是吗？——少女这样回答。

不知为何，热泪溢出了青年的眼眶。

【这……这还是我头一次…………头一次被别人说…………被别人说我值得……尊敬！】

似乎是太过于高兴，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

曾经是混混的他，总是被人厌恶。被家人、社会所不容。

从来没有人认可过他的价值，总是将之贬为社会的渣滓。

而粉发少女的话语，使他第一次感到作为人的尊严。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到，【生而为人，我很骄傲】。

这是他将眼前的少女奉为神来崇拜的契机。

他下定决心，不论告白成功与否，这辈子他都只爱这一人。

如果成功，则尽全力守护她的一生。

如果失败，则用一生去爱她的美丽。

借着这股感情，原先下不了决心说出来的话语一股脑都涌到喉咙口，似岩浆般喷薄而出。

那是他一生只会说一次的话语。

【请和我……请和我交往吧！！！】

○（伊诺）

我在扫帚没有发觉的情况下用隐身魔法躲在扫帚后面，见证着眼前的一切。

扫帚似乎很困惑，不知道在这种场合应该如何回应。

但这正是我想看到的东西。

困惑意味着未知，意味着变化的可能性。

虽然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帮她理解人类的情感了…………

这时，青年大呼一声【请和我交往！】，实在是把我吓到了。

这么直接的嘛？

本来还以为他会因为害羞而说不出话的说？

我看向扫帚，那张脸终于发生了一些许的变化。

她嘴唇抿紧，困惑却有一丝惊讶，甚至有一丝开心。

然后，面色潮红。

原本安分的双手开始左右摩擦，不知该往哪里放。

头低了下来，粉色秀发遮住双眼。

完全是初恋少女的形象。

嗯。

等等。

嗯？

等等？

初恋？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冷静下来…………

整理一下现状吧。

我的扫帚，很有可能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仅仅是被他的几句话感动？

还是说因为是第一次就不知所措？

还是因为不擅长拒绝？

等一下…………

我最开始打算让扫帚与青年见面时，就没考虑过她会爱上别人的可能性。

我只打算让她学习一下爱情与感性想干的知识，却从没想过她自己本人会动情！

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要坚决反对。

这可是我的扫帚哦？怎能允许别人拐跑？

话说我现在完全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家长的身份在关心扫帚了吧？

嗯嗯嗯嗯呃………………

但我又不能太露骨的拒绝…………不然她会讨厌我…………

啊啊…………好烦啊…………

为什么不早点想到呢…………早知道就不答应他的了…………

○○（旁白）

粉发少女听到青年的告白，变得有些恍惚。

面无表情，却面色红润。

正当青年以为将开花结果时，粉发少女深鞠一躬，说出了青年最不想听到的话语。

【对不起。】

就这样几个字。

却如巨石压在青年胸口，驱赶着肺部的空气。

粉发少女仍旧面无表情，

按理这时男性应该会觉得她很傲慢或自以为是。

青年却觉得这样的她，真的很美。

正是因为了解少女，青年才可以如此断言。

绝不是少女轻视自己，而是自己还不够优秀。

可惜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不论他再怎么优秀，也没办法停留在她的心房这一事实了吧。

不过，青涩的少年仍旧下定决心，要用这一生，去爱一个人。

忽然，他会想起一个事情。

他们似乎连彼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这是多么的疏忽大意。

如果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别离，那该有多么寂寞。

他强忍着泪，向心爱的人说，

【请告诉我您的名字，可以吗？】

至少这个，他要一生铭记。

粉发少女简单的回应道，

【叫我扫帚就好，这就是我的名字。】

●（扫帚）

【请跟我交往吧！！！】

啊哇哇！？？

这就是告白吗？

为什么心会跳的这么快？

难道我喜欢上这个男生了吗？

不可能，绝无此事。

看向那个男生羞涩的样子，我又一次确信，心跳的那么快是因为那些话语，而不是那个人本身。

我并没有喜欢上那个男生——这是确信无疑的事。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眼中除了主人之外，从来就没有其他人。

只有主人才是我生命的意义，是我身为物品的价值。

等等…………

等一下…………

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主人要引导我来到这里了。

回想起来，我就只对主人报有独特的感情，却一直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

我仍未知道那种感情的名字。

或许主人看我无心，所以想让我理解和觉醒人类的情感吧。

并且，她一定想让我弄明白，我们之间应该要建立什么样的关系。

她也一定想让我弄明白，自己对主人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情感。

而现在我内心的悸动感，让我逐渐理解了一直未能理解的东西。

这份悸动源自于男生的话语。

也就是说我对名为【恋爱】的感情有所触动。

换言之，我对主人，抱有爱慕之心…………

原来，

我一直都爱着主人吗？

○○（旁白）

后日谈

青年离开后，粉发少女回头看向某片【空地】。

然后那个方向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粉发少女早就知道那里有个人。

正当她开口，说出

【伊诺大人，我明白了，原来我一直爱着…………】时，

那个人影冲向粉发少女，大声喊道，

【想要和那个男人跑掉，就先打倒我吧！！！！！！！！】

粉发少女愣在原地，

两人面面相觑，

【诶？】

【诶？】

夜间的大自然，甚是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