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粽子和咸粽子
端午节前夕,南方的网友和北方的网友往往会掀起“甜咸粽子之争”,今年也不例外。北方的网友认为,粽子应该是甜的,咸的粽子让人无法下咽,南方的网友则认为,把粽子做成甜的,失去了米粒的香味。
每年看着“甜粽党”和“咸粽党”争来争去,有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还要引经据典,感觉挺有意思。作为一个在南方生活近20年的北方人,尽管这20年来,我一直在一大帮吃咸粽子的人当中坚持吃着自己的甜粽子,从来没有尝过咸粽子,但我还是觉得,世界那么大,应该可以容得下甜粽子,也容得下咸粽子,当然更应该容得下吃甜粽子的人和吃咸粽子的人。
端午节发源于南方,赛龙舟需要有水,包粽子需要糯米,而在我的山东老家,没有像样的大江大河,平时也不吃大米。每年端午节都过得有些“潦草”,极少有自家包粽子的。粽子倒是有卖的,不多。印象中最深的,就是村里同族的七奶奶,每年过端午节,都会包一些粽子,用一个蜡条编织的笸箩挎着,摆在自家门口卖,只要5分钱一个。那是20多年前的事情了。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七奶奶包的粽子是三角形的,小巧玲珑,很是可爱。包粽子的叶子就地取材,是从村外水库边采来的细长的芦苇叶子,缠裹粽子的则是细细的麻线。打开层层裹着的苇叶,里面就是雪白的粽子,咬一口,会吃到里面的小红枣,甜丝丝的。
老家人吃面不吃米,最多拿大米煮点粥,多数人对糯米更是见都没见过。那么七奶奶包粽子的糯米,是从哪里来的呢?有人问过七奶奶,她的回答都语焉不详,好像什么商业机密一样。
南方人对端午节很重视。端午节这天,城里很多店铺都关了门,回家过节了。人们买鸡、鸭、鱼,准备晚上的家庭聚餐。而在农村,除了杀鸡、杀鸭、杀鱼,几乎家家都要包粽子。
南方的粽子比北方的粽子要大,有三角形的,也有枕头型的,一个可以顶北方的两三个。
包粽子,糯米当然是主料,猪肉是标配,除了猪肉外的其他东西,就完全可以根据个人喜好、家人的口味自行选择了。红豆、绿豆、蚕豆、花生,我还见过放枸杞、核桃仁的,更多人喜欢什么都放一点,粽子的口感也就更丰富一些。
岳母知道我不吃咸粽子,每年端午节都会特意包一些只放红枣和红糖的甜粽子,有时候连红糖都不放,只放红枣,因为红枣本身就是甜的。
很多人家包的粽子,颜色是糯米本身的糯白色,岳母包的粽子,则是黄澄澄的。原因是岳母在和好糯米和馅料之前,会从稻草垛里抽一把稻草出来,找一个铁盆,把稻草在铁盆里烧成灰,再把草木灰用水过滤,过滤后的水,就成了一种土法制造的“碱水”,倒进糯米和馅料里,就把蒸熟的粽子染成了黄澄澄的颜色,看起来更加诱人,吃起来香味更浓。
6年前,岳母中风瘫痪,并于3年前撒手人寰,从此我再也吃不到岳母包的粽子了。妻子偶尔也包粽子,手艺来自岳母,每次也会特意帮我包几个甜粽子。两个女儿都在南方出生、长大,只吃咸粽子,不碰甜粽子,甜粽子就由我一个人独享。